更新如诈尸的宅

【楼诚/楼诚衍生】无悔

截选了《留金》的歌词,很好听的一首歌
此篇为爱国主义教育篇……

 关键词:此生无悔入华夏   @楼诚深夜60分 

沧桑覆上眉目 旧照已模糊
语言简练叙述 功勋与生卒
碾过兴衰荣辱 巨轮滚滚未留步
那日残瓯焦土 粉身碎骨相护


那是一张照片,泛黄,甚至残破。

老人用透明薄膜细细套着,压在罩在书桌上的透明玻璃板下。

他是王开复采访的第一个老人,如一个普通老人没什么不同。

他年轻时应该身手敏捷矫健,他是一位华夏军人。只是,他现在只是个头发花白,瘦削,行动缓慢的普通老人。

老人的眼神有些不好了,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给王开复介绍照片时需要凑近桌子,手一遍遍擦拭着压着照片的透明玻璃,他以为是玻璃模糊了脏了。

王开复张张嘴,最终也没有告诉他,玻璃很干净。

他想老人应当也是知道的。

老人其实很沉默,并不健谈,精力也有限,他是王开复采访的第一个老兵老党员,也是时间最长的一个。

采访总是断断续续的,有时说着说着老人会睡着,刚开始王开复有些紧张,会轻轻摇醒老人。

后来不了,老人睡了,王开复就默默拿毯子替他盖上,而后安静看书或者整理采访稿,等他醒。

王开复刚见老人时十分紧张,老人的军功章一排排的令他着实吃惊,后来聊聊日常琐事,王开复才渐渐放下了自己的紧张拘束。

王开复不想专门同老人聊历史聊战火,他有时待敬老院一整天,只是陪老人下棋听戏聊天气。

聊到照片也是偶然,因为聊到了家人。

老人告诉王开复,这张是他大哥,这张坐着的是大姐,这个是家里的小弟。

他聊到当年的上海。“孤岛时期的上海,在老人口中说出来竟有些温馨且令人怀念”,王开复在稿纸上写下这句话,又删去了,这句话有些令人误解。

只是,孤岛时期,1939年,老人的家还在,人还齐。

历史的车轮就是如此,那时候的普通日子一天天变成了回忆,赋予含义,成了历史。

就于个人而言,大环境苦难的笼罩成了背景,那个风雨飘摇下的港湾还亮着温柔的光,记忆被时光碾过,留在记忆中的最亮的还是那束光。

据王开复所知,老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机会有能力待在国外,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老人絮絮叨叨聊到他在法国时候的求学经历,聊到大哥和自己在法国的日子时,王开复没忍住,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回国呢?明明可以……可以过更舒服的生活,都可以……活下来……

老人愣了愣,看着玻璃案下的老照片,低喃重复王开复的问题,“为什么?”

王开复突然意识到,老人可能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回国了,自然而然的事。

“我得回来,这是家。”

历纷飞炮火
不过生与殁
无碍将赤心灼灼 呈奉与家国
轨迹作石刻
旧墓攀上新藤萝

是否依旧惦念着 看山河壮阔


王开复采访的第二位老人,是原北平警察局副局长,北平警备总司令部侦缉处副处长,姓方,现居住于香港。

王开复原本想了解另一位老先生的故事,当年热河大亨荣先生。

后来辗转由荣家后人联系到这位老人。

王开复到香港拜访方老时是清晨,老人在花园修剪花草。方老先生身体还算康健,穿着素净,不过却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

后来王开复知道,这枚戒指是荣先生赠予方先生的,方老先生一直带着。

荣先生的墓现在香港,方先生时常去,方老先生立了遗嘱,等他死后,他会和荣先生一同葬于热河。

听说,热河是他们相知之地。

荣老先生是方老先生的爱人,这点方老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

荣先生当年曾将家产尽数捐赠支持抗日,而后有因他于热河的地位被日本人胁迫,被误作汉奸,但一直周旋于敌人内部。

在热河收集的这些资料让王开复以为荣先生应是位睿智的领导型英雄人物。

同方老聊天中,荣老先生却是那般普通、平凡甚至傻气。

方老先生笑着告诉王开复,荣先生紧张时总会结巴,平常喜欢喝苦咖啡,受伤了却嫌苦不愿喝药……像个孩子……

方先生当年是北平分行行长公子,当时国共关系尚尖锐,荣先生是亲共分子,他们的相识相恋于王开复看来十分令人疑惑好奇。

临走前,王开复略微唐突的问了方老先生,当时信仰不同,他们如何相交甚至相恋的。

方先生只是摇摇头,淡淡道,“我与他信仰相同。”

王开复愣了几秒,突然发觉自己到底狭隘,他们的信仰一直相同。

也曾捐躯以赴 终没入深处
未留刹那音容 是岁月疏忽
甚至名姓也无 炮火中沧海一粟
只写成多年后 书中阵亡人数


王开复因采访而参加了老兵援助活动,主要是医疗公益,还有会帮忙寻找战友。

大小战役打了一次又一次,军队拆拆合合,汇编重组,死亡与分离是战乱最平常的事。

认识许老先生纯属意外,许老先生想寻人。许老没有正规当过兵,他身体弱,一直独居湖南,看了这边有报道提及一位老兵曾是国民201旅转投八路军编制,后整合编于解放军。

许先生便是为了那位老兵而来,许先生来时让王开复吃了一惊,昨天才打的电话,今日便到了。

许老的学生说许先生或许认识那位老兵,许老先生曾在201旅充当过一段时间的医疗兵。

许先生来时一直很沉默,他没询问那位老兵的其他信息,确认老兵曾参加201旅在豫中的抗日行动后,便安静坐于一旁。

许先生见到老兵时,王开复不在现场,只知道老兵在许先生面前突然跪下了,哭了,谁拉也不起。

许先生寻的人姓杜,是原201旅旅长,而那位老兵姓李,不是许先生要找的人。

王开复送许先生和陪同的学生去的车站,去取票回来,王开复看许先生在候车厅独自坐着,茫然得像迷路的孩子。

许先生说他原是苏州人,但杜先生家是湖南的,当时他因病留于安全区,杜先生奔赴战场。

他们有过约定,战争结束杜先生去湖南找他,他们再一起去江南。

王开复询问了杜先生的详细资料,答应若寻到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许先生。

许先生上车前突然抓住王开复,只说了一句,“如果知道他是葬在哪儿,也得告诉我。”

后来王开复也和许先生断断续续联系过几次,许老先生在战后便当了老师,打过几次电话,偶尔会是他的学生接的。

许先生说他的第一个学生是杜先生,杜先生是最难教的学生,也是最不听话的学生,好在自己一直有耐心。

王开复想说许先生别等了,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最近收到许老先生的明信片,他去了江南,和谁去的他没提,只说现在安稳和乐,心情很好。

叹笔端纤弱
文字太单薄
这触目血雨腥风 该怎么描摹
乱世中走过
轰轰烈烈或默默
日月星辰不忘 曾经颜色鲜活

王开复因为老兵的公益活动遇到了一个人,是大学老师,叫靳以。

靳先生和王开复兴趣相投,虽有时工作原因不常聚但一直都有联系。

王开复天南地北采访那些老人时,靳以都有帮忙整理资料联系人员,最多的是听王开复聊那些老人的故事,聊自己的见闻。

王开复曾一度郁郁,好的记者应当理智还是感性,王开复有些疑惑。

他被那些老人的故事感动,影响,感到骄傲,也感到沉重,无力……

“我写不下去了”,王开复对靳以说。

靳以问王开复,“你问过他们曾后悔吗?”

家人爱侣于战火或离或散或死或伤,悔过吗?
 
 王开复不知道,但他想到他们笑容坦然,眉眼温和的聊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家人……

应是无悔的,他们娓娓道来,诉说的大都如此温暖可爱……

愿以吾血浇吾土 才方得瞑目
愿以吾血浇吾土 换山河如故

和平盛世生乃幸,而战火乱世生亦非命,路由何处寻,终是人走出来的,人问何处是归地,伴一程终一生,一人一家一处居,无悔此生亦是幸。

卷卷青史,人说刀刻火燎未留名,抛颅洒血终黄土,无人记忆,怎知这江河万里不残不缺不是其所留姓名。

此姓华夏,此谓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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