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如诈尸的宅

[蔺靖]相忘?想忘 (上)


大梁,冬。
今年冬日格外寒冷,蔺晨静静伫立长廊,看庭外有些萧索的冬景。
五年了,又一次来了金陵。
他这些年总避开这里。
对,避,因为怕。
肆意逍遥的蔺晨也有怕的地方,他怕这里,虽不想承认,但他怕这里的人。
金陵像个牢笼,他在这里丢过心。
呵,真丢人,当年逃得急,他一出事,还不是上赶着奔过来。

太后病疾。
知道这个消息时他脑子里都是他发红的眼眶,还未想清楚,自己已经在去金陵的路上了。
旁人说太后急症难愈,梁帝日夜侍疾,龙体欠安,国之大事。
去你大爷的国之大事。
他满脑子全是那人。太后通晓药理,比一般医者医术都高,一直调养得当,如何能病了,太后病了,他如何,他是否难过。日夜侍疾,他个不通医理的,本来当年为武将,四处奔波,再精心调理身上总有些些病根,这几年励精图治,难免劳累,侍什么疾,他身旁一群人不知道劝的,没脑子!

他日夜兼程,到了金陵城门方才猛得清醒,他来干嘛,去皇宫?他当年说永不踏入宫墙一步。
身后黎刚看蔺晨勒马不动,问道“阁主?”
许久之后,蔺晨叹了一口气,“认栽了。”说着策马前行。
已五年了。
蔺晨想这纷扰金陵一开始便锁了他的心,就算远离朝堂,远遁江湖,也早已没有自由了。
罢了,罢了,认栽呗。

当年长苏死前要了蔺晨一个承诺,三年,辅佐萧景琰三年,瞧梅长苏吐血了还记挂着大梁江山的样子,蔺晨蹙眉点头。
交友不慎呐。
而后来的事,若黄泉之下的梅长苏知道估计得吐着血说自己交友不慎。
这三年,河清海晏。
这三年,芙蓉暖帐,啊呸!就暖了一夜,就夜夜心凉。
蔺晨风流半生,萧景琰便是他的劫。
那日,他们喝了酒,照殿红,酒中极品,两百年酒仙于幽境采百花奇果所酿,醇香悠长。可再好的酒又不是情丝绕,怎么就惑了心神呢。那日,醉酒的萧景琰看着就是格外的可口,微圆的杏眼,眼角眉梢都似媚,蛊了人心。
蔺晨亲了上去,微红的眼角,挺直的鼻子,微张的唇。
燥热,情动,万劫不复,晚节不保。

萧景琰躲了他好几日,瞧见他就跑,有趣。
蔺晨不急也不恼。
看把他家宝贝羞的,早知道那天克制点了。大写的没皮没脸,乐在其中。
蔺晨估摸着景琰这些时日应该想清楚了,便慢悠悠晃去了武英殿侧殿,这时候他家小皇帝应该在外殿议事。
是在议事,议后宫之事。
现今朝堂平稳,皇帝子嗣不丰,后宫位份空缺。
蔺晨身后的侍从突然觉得蔺客卿似乎与刚才有些不一样,虽然他脸上还是笑着。御前内侍最会察颜观色,个个钩头耸背低眉顺眼。

蔺晨终是等到了萧景琰,等的时间比他想象的长,等到了大梁的皇帝陛下,不是他家的小皇帝。
他看着他。
“三年了,你愿不愿我走。”你若不愿,我便留下。
萧景琰下意识抬了抬手,又放下了。“先生…先生若想走我也留不住。”
“若你留的住呢,你…”蔺晨盯着他的眸,那里面有纠结,有不舍,但最后他躲了他的视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景琰是皇帝,我一开始就该知道的。”
“那日,我们…我们都醉了。”宽大的朝服掩住了萧景琰握紧的手,指甲扣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蔺晨规规矩矩行礼,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转身。
萧景琰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有皇后,小皇子才三岁,会乐颠颠的跑过来叫父皇,他是大梁的皇帝,他有自己的责任。孤家寡人,孤家寡人,这条路只会越走越孤独,他不该有一丝奢求 。

蔺晨觉得自己很狼狈,虽然他衣着得体,虽然他步伐未乱。那天阳光灿烂,没戏本子里说的忽降大雨,他想雨中漫步都没法子。
他一步一步走出的宫门,大殿与宫门挺远的,他走了好久。
蒙挚检查巡防的时候看见了他,追上他问是否出宫,看他面色有异,忙询问是怎么了,是否发生什么事。
蔺晨突然大笑,笑得体如筛糠,不可抑制。”没事,一点事没有,哈哈,没事。”语调里又似乎透着一丝难掩的怆然与疲惫。
蒙挚摸摸后脑勺,“没事就好,哈哈。”
看着蔺晨出了宫门,忽地一块腰牌便扔向他,蒙挚接住腰牌才发现这是出入皇宫的令牌。
再看蔺晨,早已没了踪影。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蒙挚看着令牌,“他给我令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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