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晨]爱之囚徒
爱之囚徒
一
Oh, nowhere left to go.
既然无处可逃
Are we getting closer, closer?
那么我们能否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No. All we know is No.
不能，我们都明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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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照片压下了，放心…”
电话这头一阵沉默，半晌，传来机场广播的声音…
“谭宗明，我要登机了…”
“恩，我挂了…”
“恩，再见。”
郝晨看着挂断的手机久久不语，他将一切压在喉腔中，化作一阵压低的笑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他闭着眼，像是小憩，抬眼却一片清明，微微泛红的眼眶，或许只是这几天熬夜的原因…或许…
经纪人远远的跑过来，“郝晨！快要登机了，你在这边干什么呢！”
郝晨点了点头，大步走向登机口，背后的黑暗纷扰抛掷脑后，他是郝晨，早已看惯这圈子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的郝晨。
凌晨机场，人少得可怜，外面也黑得吓人。
他疾步前进，这是他习惯的，明星嘛，行程匆匆，他有时忙得将飞机坐成出租车，一天两三个城市…有时迎接的是人潮涌动的粉丝，有时是一拥而上的记者，更多的是空得发慌的机场…
他的工作，他的面具，他的一切…
忙，多好！
红，多好！
累，多好！
美国的行程提前，谭宗明同公司老板交待了，他现在需要让一切冷下来。
一切都是因为一张照片。
他与谭宗明的照片。
郝晨已经忘记那天他们在想什么，说什么…
算只是是一张普通照片，他们俩静静站着，西装革履，是一个晚宴后，他们提前走了，却像谈恋爱的小伙子似的去看月亮…
如他们奇怪的关系一般令人无法理解…
他们没有接吻做爱，去正儿八经看月亮！可笑，矫情，令人难以相信…
看到微博的热门话题他有一瞬间感受到心脏的停滞，点开照片悄悄呼了口气，他甚至调笑的同一旁助理说拍得不错。
照片拍得是不错，他的脸轮廓分明，谭宗明身高腿长，阳台，夜色…
还有他的眼睛。
他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张照片似乎告诉着所有人，他的眼里满满都是他眼前的人。
他们那时在说什么，他在想什么？
原来自己那时看向谭宗明的眼神是这样的…
粉丝为他辩解，是的，一张清清白白的照片，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牵手，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也有些说这是他在自我炒作，一张照片热门热搜占全了。
他自虐式的翻评论，翻了好久，看到一句，就算他是，又怎样？
就算他是同性恋，就算郝晨爱那个男人，那又怎样？
他爱谭宗明会怎样？
呵，会怎样…
看看，看这一片狼藉，看自己的仓促逃离！
一点风雨，一点点，他就如泡沫垒起的高楼，哗，坠落！
评论里，恶心，渣滓，垃圾…
为什么被这样辱骂？因为爱一个人。
哦，原来我的爱是恶心，是渣滓，是垃圾…
空姐要求乘客关机了，郝晨关了手机。
他脑海中仍循环着刚刚听的那首歌…
Are we getting closer, closer?
No. All we know is No.
我们能靠近吗？
不，不能，我们都知道不能
二
Nights are getting colder, colder
夜愈渐寒冷
Hey. Tears all fall the same.
看，泪水从我们脸上划过
We all feel the rain.
我们受尽风雨
We can't change.
但是我们无力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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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宗明被人肉出来了。
海市大鳄，多情多金。
本来渐冷的话题突然注入新的爆点！
包养，钱色交易，同性恋…
嘭，炸弹引爆！
谭宗明却平静地看着电脑上的照片，笑了。
这是他们第一张单独的合照。
他们当时在聊什么？真可惜，自己只入镜了一个背影和模糊不清的侧脸，他异常好奇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放松，惬意，温柔，爱恋？
看着网上的激烈纷扰，谭宗明看了看表，郝晨现在还在飞机上，美国那边也是封闭式摄影，他应该不会这些纷乱打扰，谭宗明微微放心，又皱了皱眉，电话响起。
“老严，查出来了？”
“你猜测的不错，有黑手在后面推，目的很大可能是你。老谭，你最近得注意，我建议你去国外避避，这种脏水只能躲，等热度过了就好…”
“黑手？无外乎是为钱为利…针对我，那是我挡旁人道了，或我抢谁生意了？商场如战场，呵，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想下来倒是树敌颇多啊！死不足惜！”
“老谭，这什么时候了，什么死不死的！敌暗我明，如果真是想动你，你现在出门被拍了板砖，都可以解释成是偏激的粉丝暴动。去国外避避！这种没头没脑的消息闹一阵就好了！”
“不是避的时候…继续查！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阴招的，我有大概的怀疑方向，我短信传给你！”
“好，我会继续排查，你…记得安排保镖吧，还有，你公司有影响吗？”
“不用担心，这种东西对公司运营没什么影响，只是几只苍蝇嗡嗡吵人，我对外的公众形象也并无太大损伤。但是我需要你快速把这些人揪出来，无论成本代价…”
挂了电话，他将怀疑名单发给严吕明，他说的是实话，这些对他威胁他并不在意，他着急的是郝晨。
谭宗明不动声色地抽丝剥茧，有人可能只是想扰乱他最近的生意，事件闹起来的时机太巧，公司的新项目上马，需要很繁复的审批程序，即便是他手眼通天，有些程序还是不可避免的。谭宗明自是不愿意等，他征用同行的整套牌照*，不算犯法，但上下打点人情客套总是要有的，而现在这公众眼睛盯着，这事便得停滞着慢慢照规矩来。
但他并不担心这些，无外乎是项目推迟，后续计划加紧些而已，公司最近倒是得小心其他竞争公司的动向。
他不能离开，除了公司的事，他得控制网上的事态，他必须把郝晨摘出来！
他感到异常烦躁，不关乎公司，只为那个人的想法…
他怕吗？我怕了…
他曾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包养？把自己的心搭进去的包养？
他们都理智，理智到近乎悲观…
所以一开始便不敢用爱字，爱一词太沉。绝口不提，是对自己其实已交托的心的最后一层自欺欺人的保护…
他们明确的知道他们所要面对的一切，却默契地知道对方皆没有把握…
像这样，稍微的一点风浪让他们慌乱不堪…
看到网上的消息，谭宗明第一反应是给郝晨打电话，让他保持沉默，提前美国的行程，一切他搞定…
郝晨没说什么，只是问，看到照片了吗，拍得挺好看的…
看到了，很好看，看着我的你真好看…
但谭宗明什么都没说。
看了一眼时间，谭宗明打电话让司机在后门等他，停车场的车已经被记者围住了。
他低调的离开公司，却刚一出门就被人发现了，人轰隆隆的围上来，记者的长枪短炮逼至眼前，他突然想起郝晨，这是郝晨熟悉的吗？这些追求爆点的饥渴疯狂的眼神…
他微微一笑，仍保持着自己的礼貌教养，他是谭宗明，圆滑世故看尽名利场上纷纷扰扰的商人谭宗明。
保安远远的跑过来，他些许松懈，只是一瞬间，浓稠的液体袭来，谭宗明再镇定也一瞬间紧张呆滞。
保安迅速将谭宗明与其他人隔离，谭宗明用手帕将脸上的果汁擦干，万幸是果汁。
他快速上了车，玻璃窗的隔绝，但他仍能看到娱乐记者兴奋的双眼，听到那个被保安请走的那个人的尖叫，他在嚷，“恶心！同性恋！”
他用车里矿泉水洗了把脸，想洗去那种令他厌恶的粘腻感。
他看向车外的天空，海市的天空就从没有见过星星，以前没发现海市的天空真黑，“夜深了，转凉了…”
他能抓住幕后的推手，他能压下网上的照片，他能控制住对公司的影响…但，他也无能为力…悠悠众口，恶言恶意如粹了毒的利箭无孔不入…
他闭着眼，让司机打开音响…
We all feel the rain.
We can't change.
我们受尽风雨
我们无力改变
三
Everywhere we go, we're looking for the sun.
无论去向何处，我们都试图寻找温暖
Nowhere to grow old,we're always on the run. 无处白首，我们永远四处奔走躲藏
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 but I don't think we will.
他们都说我们会下地狱，但我不这样认为
They've branded us enough
我们被束缚得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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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晨拍摄地点在一个小教堂。
很小很安静的小镇，一个小小的普通教堂…
教堂一角，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爬满了一面墙，一片绿意下是残破斑驳的墙。
他看到了墙，外人远远的看到了绿意…
他相信摄影师会拍出他最灿烂的笑，与背后最盎然的绿…
就算笑容是装点面具的，绿叶是遮掩残壁的…
而清晨时候还是阳光明媚，拍摄到下午时候便下了雨。今天的外景得推迟，他们打算把内景提前，只是，教堂却要借给一对新人举行婚礼。
翻译、负责人只得与教堂的人交涉，这次拍摄原本就仓促，计划不完善，突逢阴雨，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郝晨毫不在意，他笑着的坐在一旁，同婚礼的小花童聊天，先是正儿八经聊这糟糕的天气，再聊到最近的游乐园，聊游乐园的气球与发气球的小丑。
郝晨恶补过英语，跟谭宗明这几年，也见过些他各种生意朋友，口语被磨得不错…
谭宗明也知道他以前的事，身份造假 、不认父母，但从没有提及，刚开始是不在乎吧，他只是个小明星罢了，后来…谭宗明似乎总刻意避了这话题，他想过是谭宗明是不是也在意自己…后来郝晨自己想学些什么，谭宗明主动给他找过老师，也偶尔亲自教过他…
他以前拼了命的想向上爬，他放弃很多，换得一片光鲜亮丽歌舞升平，骨子里却一片狼藉，残破不堪。
谭宗明把他捞起，以上位者的姿态，郝晨原先是厌恶谭宗明的，因为无所遁形。后来…圈子里有人说他因为扒上谭宗明而愈加走起高端路线了，包装起自己的知性书卷气质了，他只是笑笑，这话几分鄙薄几分嫉妒他也知道，他其实只是希望谭宗明眼里的自己干净些努力些，他总觉得在谭宗明眼里自己是个小丑，因为他一开始便是穿着小丑衣服闯进谭宗明的视线的…
而小丑和玩客怎么会相爱呢，真可笑！
郝晨看着天真的孩子，笑了笑，连小孩儿都不会喜欢身上满是泥点小丑…
郝晨抬眼看着经济人急躁涨红的脸，轻声同小花童道了再见，起身走了过去。
他们原本包下了教堂，但貌似是一对新人突然要结婚，希望借一个下午，教堂的负责人看他们今天的拍摄计划，最后将教堂借了那对“急躁仓促”的情侣。
其实论下来，是教堂负责人的错，但问题发生只能解决，两人争论得僵持不下。
郝晨走上前温和地同教堂的负责人聊了几句，原本面红耳赤要争起来的气氛随及消失，郝晨耸耸肩，笑着说了一句，“爱情不可阻挡～”
又闲扯了几句，推拒了教堂的邀请，郝晨转身对经济人淡淡道，“下午休息吧。”
经济人皱眉不乐，刚想发作，便看郝晨斜眼一瞥，不禁吞下了自己的话，郝晨跟了谭总后气势愈加足了，刚刚那一眼，像谭总像了个十足…
工作人员纷纷收拾器材，打算回酒店享受突然而至的假期。
郝晨与摄影师商量接下来的工作计划，突然觉得衣角被轻轻拉拽。
他转身便看到刚刚的那个小花童，捧着花束的小花童，像个小天使，让他不禁微微一笑。
郝晨蹲下，“小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是花束，新人的花束，可以带来好运的！”
“哦？”
“恩，这个待会得用，但我可以让你第一个摸摸…谢谢你，你是好人，上帝会祝福你和你爱的人的～”
郝晨愣了几秒，才微微一笑道，“谢谢…”
祝福吗？会吗？
设备都搬上车时，新人的亲友陆陆续续冒雨而来…
几个助理姑娘好奇的看向微笑招呼亲友的西装革履的帅气新郎和伴郎，伸长脖子好奇的问，“新娘呢？好想看新娘！”
一旁摄影师看着教堂前的人们，悠悠道，“没新娘…”
郝晨低着头没有看车外，耳机里放着音乐…
Everywhere we go, we're looking for the sun.
…
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 but I don't think we will.
无论去向何处，我们都试图寻找温暖
他们都说我们会下地狱，但我不这样认为
四
Outlaws of love.
为爱沦为囚徒
Scars make us who we are.
伤痛造就了我们
Hearts and homes are broken, broken.
纵使内心破碎，无家可归
Far, we could go so far，with our minds wide open, open.
只要心意相通，我们就能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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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晨回到酒店，打开下了机便没有开的手机，电脑，他看到网上的消息，心一紧。
他打了电话给谭宗明，但即可想起谭宗明那边应该是深夜，正要挂断，电话那头响起他熟悉的声音。
“还…还好吗？”郝晨甚至有些结巴。
“恩，没事，放心。”
电话那头谭宗明的声音依旧平稳，郝晨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谭宗明低声笑了笑，“这次是冲着我来的，你是被牵连了，抱歉…这次事件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网上舆论已经控制住了…”
“我从没有担心这些，你…怎么看？”
“什么？”
郝晨听出了谭宗明的一丝紧张，突然微微一笑，“谭宗明，我妈应该不会开明的理解同性恋这些，回家我应该要跪着解释，我的粉丝也不会支持，然而我很没用，除了唱歌演戏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一个艺人担不下同性恋这样的绯闻…但是…”
谭宗明的心越听越凉，他甚至觉得握不住手里的手机，但是，郝晨的一句“但是…”让他不禁一抖。
郝晨靠着墙的身子微微挺直，继续道，“但是，谭宗明，我想，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安静，一片安静…
半晌，谭宗明才道，“郝晨，你可以选择更轻松的路走的…”
“我知道。”
“郝晨，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
“我想我也疯了，因为我爱你…”
一直以来，他们接吻，做爱，默契地不敢提未来，他们怕吓跑对方，也怕吓跑自己。
谭宗明想就这样吧，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这样地不知不觉没心没肺地将未来过完。
就算分开，也可以微笑好聚好散，但是他愈加发现不可以，“分开”这个词，他只要想到就如蚀骨剜心。
那就在一起吧…那就在一起啊…
不是能无惧无畏任何困难风雨，因为发现比起这些，我更加害怕没有你的日子。
Hearts and homes are broken, broken.
Far, we could go so far，with our minds wide open, open.
纵使内心破碎，无家可归
只要心意相通，我们就能更长久
★★★★★★★★★★★★★★★★★★★
因为一首歌写的，《Outlaws of Love》，歌手是Adam Lambert
本来想小短篇，然后写长了…嚯，相当于平常两篇篇幅了…
